《我在坟头当相士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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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有药是被陈楼摇晃醒的,她睁开眼最先看向屋顶。上方是一片漆黑,房梁上吊着几根茅草,没有看见天空。
她松了一口气,屋顶还在。
“快起来!”陈楼的声音压得极低,方有药坐起身。见她迅速将最后一件粗布衣裳塞进行囊。
方有药不等弄清事情,就将秦偕宪加都叫醒。对上她严肃的神情,顿时绷直身子。
宪加揉了揉眼。“姐姐这是遇上何事了?”
“土匪来了,赶快收拾东西逃命!”
茅草房里的东西本就没多少,陈楼收拾起来很利索。没一会儿屋里就什么也不剩。
“进土匪了?”宪加还处于呆愣的状态。
土匪……?
方有药还真没见过土匪长什么样。她一把把宪加拉下床,使劲摇晃几下使他清醒不少。
“他们现在在村里,马上就要过来了。你们要拿什么赶紧点儿。”
方有药心一紧,迅速翻身起来穿好外衣。昨晚睡时她在单子下摸到一把小刀。刀片锈得厉害,有也比无强。
她将小刀揣进口袋,手搭在衣衫外,隐隐能摸出形状。
土匪是在后半夜进的村。一见到鸡鸭猪羊就抢。动物吱哇乱叫,没有食粮身体瘦弱,叫声也持续不了多长时间。陈楼听力很灵敏,她出门观望了阵。看见有些人抱着小孩躲去后山,心中已有些许猜测。
天还没有完全亮,方有药踮起脚尖透过窗户往外看,远火蔓延几块,空中飘起黑烟,应该是在传唤援助。此刻火把像极了毒蛇。方有药眯眼,细看之下,黑烟下方有一群人马奔来。茅草屋的门背对着他们。她立刻打开门,帮陈楼拿了东西小声呼喊。
“他们放火好像把村子烧了,快走!”她拉过还在穿衣的宪加,他没站稳,鼻尖磕在方有药的背上。
四周都是树,有枝叶掩盖,土匪暂时还未能瞧见她们。
地面布满石子,或许是因为从未遇到这样的情形,跑的太急摔在地上,膝盖下衬着衣服,倒是没有划破皮。
方有药伸手拽起他的手臂继续往前跑。他被这一股巨大的力拉得站起,呼吸逐渐粗重。
方有药拿出了平生最快的速度,即使后面跟着个累赘也丝毫不影响。
林子里除了鸟叫就只剩呼吸声。
四人不知道跑了多远,直到精疲力竭,身后再不见人影才停下。
“跟一群疯狗一样,回去后屋子肯定又不成样了。”秦偕眼中憋着泪,迟迟不肯流下来。
陈楼将他搂到怀里,头深深埋入她的肚中,将后脑勺留在外面。
宪加似乎心情还未平复,一只手拉着方有药的衣角。
“姐姐,这可如何是好?我们何时才能回去。”她皱着眉头,身上衣衫都被树枝藤蔓刮烂。
使劲拍宪加的手,他依然我行我素不肯松开。
昨日那亮晶晶的眼睛现在被眼皮遮盖住,他又往方有药身边凑了凑,只差像秦偕那样,一头扎进方有药的怀中。
“不知道,得看他们什么时候愿意离开。”
灾年在记忆中过去许久。不止方有药惊魂未定,宪加整个人好不到哪去。
因为摔了一跤,他是三人中最狼狈的一个。脸上尽是灰尘。
方有药忍不住扯过袖子,坐在了陈楼身边:“关键时刻摔倒,狼狈死了。我衣裳都被你拽烂了!”
宪加将头埋得更深,支支吾吾最后只憋出一句“对不起”。
前面又是一座山,方有药不搭理他,抬头观望一阵儿。东边是一家小村庄,房顶用的都是瓦,看起来比周围村落都富裕不少。
远处传来乌鸦鸣叫,衬得山林愈发寂静。
“前方有个村庄,我们可以去那避避。”方有药指着村庄,却遭到三人反对。
“土匪下一站就是那儿。”
方有药打了个哆嗦,往陈楼那边靠了靠。宪加也跟着移动,始终拉着衣摆。
云压得很低,鸡鸣叫,却不见天明。
“那边有个道观,空中现在都是阴云,估计要不了一会儿就会下雨。”宪加看了会儿天,随后又道。
“淋雨易病,我们又没钱找大夫。我先前就是那道观的道士,现在人都死完,呆在那比在这儿强。”
他们沿着溪流走,方有药在水中看到了自己的模样。
长发单单用红线在尾端捆着,连只素钗也没有。面庞虽说漂亮,却还带着稚气。
她是清冷长相,细眉下的两双眼睛狭长,使得她看上去不怒自威。
方有药几乎快忘记自己长什么样,对着河水看了好半晌。
“别臭美了,快点走,被雨淋湿你可就不好看了。”
陈楼将人拽离,跟赶鸭子似的把人往前推。
溪中映着阴沉天色,道观的形状逐渐清晰起来。
灰瓦白墙,隐藏在绿丛后。
宪加走在最前面,木门半掩着,被风吹后发出“吱呀”声响。
他前几日刚将观里落叶都扫走,干干净净,不见灰尘。现下一团凌乱,道观中央的树也被风刮断。
因为土匪,道士们都跑光,不知何时才会回来。
方有药想起来了,这好像就是她遇见藤听寂的道观。
她绕过倒下枝干。上面挂着许多祈福牌。十钱一个。都散落在地上沾着雨水。方有药有些肉疼。
“我能不能将这些祈福牌拿去卖了?”她问宪加。
“上面都写过字,就是拿了,估计也卖不出去。”
方有药一深思,好像确实是这样,不久,就打消了这个念头。
没过多久,天果真如宪加说的下起雨来,四人躲到了主殿。佛像上盖着布。
方有药手指摸上白布,蹭下来许多灰尘。
“这里似乎很久都没人来过。”
宪加怯懦开口:“不可能,我五日前还打扫过。”
陈楼同样注意到上面的灰,道:“应该不会这么快就落灰吧。”
屋外响起打雷声,宪加紧跟在方有药身后。偷偷拉住她的衣摆。目光渴望地盯着她的手。
她审视了宪加一会儿,眉头紧紧皱起,道:“你想签我的手?”
他点点头。
方有药把手伸过去,他毫不吝啬地拉住,像是终于找到了庇护所。
“你害怕?”她疑惑。
几乎是出声的瞬间,宪加立刻反驳,“没有!”
后知后觉,才发现自己过于激动,忙用另一只手摸鼻子掩饰。
话虽这么说,可宪加的手却没有一点要松开的迹象。方有药只当后面跟了个跟屁虫。
她们来这里只是避雨躲土匪,布上有灰一事很快便抛之脑后。
屋外狂风骤雨,她进来时将道观门插了锁。此时响起剧烈的拍门声。
起初四人觉得是雨怕打到门的声音,直到拍门声越来越激烈,听声音,门外人是想有破门而入。
她们开始怀疑是不是土匪追来了。
“要去看看吗?”秦偕躲在陈楼怀里,惊恐地出声。
“不,别去。不好说外面是什么。”方有药将主殿房门也插上锁。叮嘱三人不要乱走动。
死前她有十八岁,虽说现在也成了个十五六的少女,但说到底她还是三人中最大的那个。
就由她当这个苍蝇脑袋吧。
主殿的窗户有一扇正对着道观的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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